2022年11月12日

公历2022年11月12日(农历十月十九)17时40分,父亲因病离世,享年69周岁。

10月26日中午前去镇卫生院拍CT挂点滴,无明显好转,晚上呼吸声大伴有咳嗽呕吐。

27日上午前往省肺科医院,医生就门诊看了下从镇卫生院带上去的CT片开了点药,因疫情原因,不让住院不让挂点滴,人明显没精神。驱车回家,中午在镇上新房休息,有呕吐,下午拿着镇卫生院的住院单去办理入院手续,拍CT挂点滴,晚上回来依旧没有好转。因护士交代次日抽血,9点后水也没有喝,导致第二天很难受

28日,上午依旧在镇卫生院挂点滴治疗,中午挂完点滴回家,晚上稍有好转,相对前2晚比较安稳些。

29日,上午在镇卫生院点滴,早上刚到就领取了彩超单子和CT单,下午2点多医生打电话通知,父亲抽血指标和CT片子较26号拍片时检查增大增快较厉害,建议转院治疗,立马赶去办理出院手续,并让姐夫开车前往省协和医院,还是因疫情原因,门诊关门,期间父亲因体力不支,想坐在球墩上休息,没坐稳,后翻了,看到立马跑过去扶起来,路上一大哥提醒急诊开着,搀扶父亲前往道路尽头拐角的急诊入口,应该也就三百米左右的距离,父亲半路歇息一次喝了点牛奶才能继续行进,进急诊,测完血压,护士往急诊室喊医生又来一位呼吸急促患者,后查看健康码,核酸报告还未出来,没有24小时只能先前往隔离观察室等待治疗,吃了一些我吃剩下的米粉,傍晚大姐也赶到医院来,差不多到晚上9点协和医院自采的核酸报告出来了,阴性,医生就开药开单,缴费,检查CT,后移入急诊室内挂点滴,ICU医生有出来找过一次谈话,建议转ICU治疗,晚上小便正常,使用开塞露大便,能喝水喝牛奶,意识清醒,早上父亲喝了点牛奶稀饭,我通知母亲准备送往ICU通知母亲包车上来。因为又耳闻进ICU九死一生,父亲比较排斥,大姐进去说了父亲不去,我后面进去哄骗过进去ICU观察两三天,情况有好转就转出来,父亲才勉强进去(很后悔,没跟父亲说实话,导致后期进ICU插管不能说话,生前交代的话一句也没留)中午12点半左右被送进ICU

10月30日,买了洗漱和护理用品交给护士,抽取肺液送去外检查病原体,检测结果流感嗜血杆菌3条,真菌,病毒,寄生虫均无

10月31日,抽取血液送外检做毒物检测,检测到华法林、丙泊酚、左氧氟沙星、氯酚那敏、甲氧那明、西司他丁、利多卡因、氨溴索、异丙嗪、西咪替丁均在治疗范围量内,未检测到其他毒物。医生对华法林比较存疑,排除了接触过老鼠药,不知道是前几天治腰疼还是在镇卫生院治疗时吃过。应该是做了第一次的血浆置换

11月3日,推出来做CT检查时候,精神状态还行,虽然不能讲话,可以看得出父亲不想呆在里面,我又给哄骗过去了,检查报告出来,各项指标相较于在急诊时降下来很多,但是肺部还是白的。

11月7日,因上一次做CT检查时大姐刚好回去了,这回通知她7号会推出来做增强CT检查,等到差不多中午,出来时父亲一见到我们姐弟俩就很激动,说不了话但是明显情绪比第一次时大了许多,带着乞求的哭相想离开ICU(这里也很后悔没有顺父亲的意,两天后就被通知感染了肺炎克雷伯耐药菌)检查报告,肺部好转很多,只剩下右肺上部还有一些炎症,其他部分都已经张开了,下午尝试脱机,如果顺利观察一两天就可以转入消化内科病房针对肝脏做治疗了

11月8-11日,组织院内专家会诊还是没有查出致病原因,加上染上克雷伯菌,出现发烧状况,做了2次的血浆置换,胆红素没有降下来反而升高,情况不是很好。无法自主造血,还做了骨髓穿刺,还没等结果出来人就不行了。

11月12日,ICU医生通知父亲情况不好,建议回家。跟母亲打电话,告知了情况。联系了转运车,父亲出来时流泪了,可以看出他自己也是心有不甘,2点左右回到家中,带着呼吸机和氧气瓶,还是一直喘着气,很难受,全程意识清醒,伯母还特意说一些刺激性的话,姑姑我打了3次电话给她不接还摁掉,通过堂姐微信视频也说了点刺激的话,这时候的父亲肯定自己也是后悔与不舍了,都这地步了她们俩姑嫂还一直早说怎样怎样,如果知道这么严重,父亲也不会拿命去换一点点种地的血汗钱了。后面一看发烧我就知道情况不好了,大姐还让我去买消炎和葡萄糖点滴挂,17:38分姐夫打电话说父亲快走了,赶紧回来。马上叫上妻子不要买了先回去,在断气前赶到父亲床前,吐了两口白色泡沫后就走了。17:40分左右,父亲离世,我失去了父亲,那个不爱言语,却用行动来支撑起一个家庭的男人就这么倒下去了。换寿衣前,擦拭身体,要先拔掉身上的各处管,看着都疼,因胆红素过高,整个身体发黄,腹部鼓胀,最终病因是什么也没有个说法,通过自行搜索,可能是呼吸窘迫综合征导致的多脏器衰竭死亡。

11月13日-17日停灵,(原本是想等疫情放松,活着辛苦劳累到死,最后一程想让他风光一点走完,原定16日出殡,又碰上全民核酸检测,推迟两天,结果还是只能简办)

11月18日上午8点送殡仪馆火化接着就送山上落葬,真正的最后一面,从此阴阳两隔,父亲能给予的最后一丝温暖就是我怀里的骨灰盒了。墓地是我挑选的(但愿这次的选择是正确的)位置还算不错,视野开阔,可以看到村庄,和生前开荒种植的田地,也能看到镇上的新房,旁边的几座坟茔也都是亲戚,不怕被欺生。晚上做完法事,烧了别墅、金银元宝、纸钱和父亲生前的衣物用品,随着一把火烧掉了父亲在人间的证明,剩下一张被PS过的遗照挂在墙上。

12月5日快天亮时分,梦到了父亲,当时买完东西从小卖铺出来,转身看到父亲,穿着天蓝色的中山装,(有点像生前一直穿的那件我之前的蓝色厂服的颜色)对着我微笑,我跑过去投入父亲的怀抱,说了一句:爸,我好想你。梦就醒了,不敢哭,怕母亲听到又跟着伤心哭起来。

这一生亏欠父亲太多,没有与父亲有太多的交流沟通,剩下自责与懊悔,不敢看之前大姐传给我的之前拍的父亲的照片和11月7日那天做CT检查的视频,因为我,一个不太争气的男丁,让你想着趁着能干多干一点活多种一点地来帮衬我,减轻我的负担。我也很自私,周天休息,周六晚上就跑新房去上网刷视频发呆也没去地里帮忙干活,恰逢今年又是干旱年份,每天都要挑水浇菜。我要是早点亲口对你说:爸,地不要种了,去休息,17年手术还是做的肺腺癌一期切除,手术很成功,不用再劳累了,妈19年做的脑部手术,她身体也不算好,做不了体力活,你们的责任都已经尽到了,现在轮到我们做子女的养你们,你们那么节省又花不了多少钱。

没有后悔药也没有时光机可以回去。